隨著艦隊進入戰鬥狀態，作戰行動正式進入了戰術決策階段。

此時，白佑彬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顯得成竹在胸，游刃有餘了。這並不是說白佑彬缺乏戰術指揮能力。任何一名帝國海軍將領都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，要想獲得晉升，首先就得表現出足夠出色的戰術指揮能力。不然的話，根本成不了將領。這也不表示白佑彬缺乏信心，害怕打不過敵人。沒有信心，還能成為艦隊指揮官嗎？可以說，全艦隊的官兵沒有信心都沒問題，艦隊指揮官絕對不能沒有信心。即便是在實力不如對手的情況下，只要上了戰場，指揮官就必須具有戰勝敵人的信心與信念，不然根本不會率領艦隊進入戰場。

從此時開始，白佑彬就不能選擇後退了。

在此之前，如果情況有變，他還可以率領艦隊返回帝國，或者是避免與敵人接觸。當艦隊進入戰鬥狀態，敵人就將到來的時候，除非有極為充足的理由，不然就不能下達撤退的命令。這不僅僅是他個人責任的問題，還是整支艦隊士氣的問題。可以說，不再而退，對海軍官兵的士氣打擊最為嚴重，對將領個人前程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最為嚴重。
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艦隊裏的氣氛也漸漸緊張了起來。

航海鐘指向五點的時候，白佑彬回頭看了眼司令艦橋內的二十多名軍官。似乎想到了什麽，過了約莫半分鐘，他才朝站在艦隊通信電臺旁的畢長勝點了點頭。

“啟動雷達，按計劃搜索周圍海域！”

命令簡單而明確，從此開始，八艘戰列艦，三艘大型巡洋艦，以及六艘輕巡洋艦上的雷達將嚴密監視北面巴拿馬灣內的所有變化。

按照海軍情報局的分析判斷，歐洲聯合艦隊在這個時候已經通過了巴拿馬運河。

也就在此時，於右任手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。

“什麽……好的，知道了。”
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藍淩波從於右任的驚訝的語氣中就感覺到出了大事。

“北面發現一艘不明身份的船只，速度很快，大概有二十四節，正在朝我們駛來。”

白佑彬也是猛的一驚，立即沖到了右側的舷窗旁。因為艦隊正在朝西面航行，所以戰艦的右舷對準北面。

“是一艘艦船，還是一支艦隊？”

“一艘艦船，了望員判斷是普通商船，距離不到十公裏。”

藍淩波拿著兩副望遠鏡走了過來。“要不要派戰艦去攔截？”

白佑彬面色嚴肅的微微搖了搖頭。此時再出動戰艦去攔截，明顯太晚了。

如果那只是一艘普通商船，船上的水手不一定發現了南面的艦隊。相反，如果那是一艘為歐洲聯合艦隊“開路”的船只，船上的水手肯定發現了南面的艦隊。不論哪種情況，此時派戰艦去攔截都來不及了。

另外，如果發生戰鬥，黎明前出現的火光肯定會被歐洲聯合艦隊發現。

約莫十五分鐘後，白佑彬與藍淩波都看到了出現在北面海天線上的微弱燈光，而且還是在有規律閃爍著的燈光。

燈光信號？

想到這，白佑彬與藍淩波幾乎同時朝於右任看了過去。

“是我們的燈光信號。”閔瑞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，“好像在向我們發信息，大概意思是……”

“我們的襲擊艦！”於右任幫閔瑞生說了出來，“敵艦隊已經通過巴拿馬運河，正在向南航行，航向一百八十五度，航速十二節……”

白佑彬與藍淩波此時也辨認出了那組燈光信號的意思。

到來的，正是帝國海軍的“海上霸王”號襲擊艦。這艘艦船原本是一艘萬噸級快速散裝貨輪，在戰爭爆發後改裝為襲擊艦，並且以開普敦為基地，主要就在南大西洋與東南太平洋上活動。一般情況下，襲擊艦都會偽裝成中立國，甚至敵國的商船。僅憑外表，特別是在夜間的情況下，很難辨認出其真實身份。

顯然，“海上霸王”號在接到了海軍總參謀部的命令之後，趕到了巴拿馬灣。

白佑彬與藍淩波也暗暗松了口氣，兩人都沒有想到，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帝國海軍的襲擊艦，而且還讓襲擊艦首先辨認出了艦隊的身份。

約莫十五分鐘後，“海上霸王”號來到了“英宗”號戰列艦的身旁。

一名穿得很隨便的軍官通過系在襲擊艦主桅桿橫梁上的繩索蕩到了“英宗”號的後甲板上，隨即就被等在那的軍官帶到了司令艦橋。

“長官，‘海上霸王’號艦長莫懷成前來報道！”

白佑彬打量了一番那個顯得很興奮，說話的時候還在四處打量，對那些精密的電子儀器極為好奇的少校軍官。

“喝點咖啡，辛苦了！”藍淩波將準備好的咖啡杯遞到了少校的手上。

“謝謝長官。”莫懷成確實有點興奮，“沒想到，這就是帝國海軍最強大的戰艦，上次我在造船廠見到的時候，它應該還在船臺上呢。”

“少校，坐吧。”白佑彬一邊說著，一邊朝於右任遞了個眼神。

於右任立即將一張鐵架凳子搬了過來。

“謝謝長官，我站著就行。”

隨後，莫懷成大概介紹了一下情況。與白佑彬猜測的一樣，“海上霸王”號是在昨天上午到達巴拿馬灣的，為了避免暴露身份，它沒有去巴拿馬運河，而是一直在巴拿馬灣南面轉悠。直到昨天晚上，得知歐洲聯合艦隊已經進入了巴拿馬運河之後，這才趕了過去，並且守在了運河南端。

發現歐洲聯合艦隊之後，“海上霸王”號立即轉向，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。

讓莫懷成沒有想到的是，竟然在這裏遇見了剛剛到達的第一艦隊，並且還有幸成為了“英宗”號戰列艦的客人。

另外，莫懷成還大概介紹了一下歐洲聯合艦隊的情況。

因為是在夜間發現歐洲聯合艦隊的，所以莫懷成只能斷定敵艦隊內有五艘戰列艦，五到八艘巡洋艦，以及十到十五艘驅逐艦。巡洋艦與驅逐艦的具體型號，以及兩種護航戰艦的具體數量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。

“長官，有什麽任務讓我們去完成嗎？”

“少校，你先休息一下，敵人一時半會不會過來。”白佑彬微微一笑，然後將藍淩波叫到了一邊。

兩人簡短商量了一番之後，白佑彬就給莫懷成安排了一個很“重要”的任務。

“警戒？”莫懷成顯得有點不滿意。“長官，就讓我們留在艦隊裏吧，就算出不了多少力，打完之後，我們也可以幫著搶救落水官兵。另外，‘海上霸王’號有幾十條魚雷，擊沈幾艘主力艦不成問題！”

很明顯，這個少校軍官很貪心。

他的意思是，讓第一艦隊打垮敵人的主力艦，然後再用“海上霸王”號去收拾殘局。即便戰果不會因此而記到“海上霸王”號的頭上，可是能夠在海戰中擊沈一艘戰列艦，莫懷成將成為帝國海軍，乃至全世界海軍中第一個用襲擊艦擊沈戰列艦的艦長。不說別的，就此一點，就足以讓他名留青史了。

“少校，現在的問題不是打敗歐洲聯合艦隊。”說著，白佑彬就把著少校的肩膀，走到了舷窗旁。“知道美國的派遣艦隊吧？”

少校微微皺了下眉頭，說道：“我們來晚了幾天，如果早點的話……”

“這個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美國派遣艦隊應該還沒有走多遠。”白佑彬微微一笑，又說道，“只要我們這邊打起來，美國派遣艦隊很有可能殺個回馬槍。第一艦隊的護航戰艦並不多，能夠用與執行偵察與警戒任務的戰艦只有五艘，根本不能保證監視所有方向。所以，現在我們更需要偵察艦。少校，我保證，如果能夠打垮美國派遣艦隊，到時候只要不影響戰局，我肯定給你留一條大魚，怎麽樣？”

“真的，說話算數？”

白佑彬笑著點了點頭，神色非常的誠懇。

“好，我現在就出發，對了，”少校有點激動過頭了，“長官，我們到哪個方向去執行警戒任務？”

“於右任，給莫懷成少校安排一個重要的位置。”

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。因為派到西面去的偵察艦只有一艘，所以於右任把“海上霸王”號安排到了艦隊的西面。

等莫懷成走後，白佑彬與藍淩波等人才笑了起來。

這個少校軍官看樣子與白佑彬的年紀差不多，屬於帝國海軍在戰爭爆發後緊急提升的一批襲擊艦艦長。至於他有沒有秦孝東那麽厲害，眾人就不得而知了。

很快，“海上霸王”號脫離了編隊，獨自向西南方向駛去。

白佑彬也在這個時候對艦隊的行動做了調整，讓兩艘“漢江”級巡洋艦前出到艦隊北面，執行警戒與偵察任務。當時，“漢江”號與“嘉陵江”號都已換裝了最新式的電眼丁型雷達，其探測能力是幾艘巡洋艦中最強大的，也最為適合執行前期偵察任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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